一日,读南怀瑾先生讲《金刚经》,说道须菩提向如来请教:世间的善男子,善女人,要想明心见性,认识自己生命的本来,求无上大道发的这个心,有个大困难,就是思想停不了,打起坐来妄想不止。“云何应住,云何降服其心?”
《大学》对于这个问题的回答,是“止于至善”。然,至善者,何也?又如何止之?
我是在寻这个参悟一刹的。
今年六月的时候,一天傍晚,赴同学宴席之前,抽空去了白延庆老师的讲座,关于爱国主义和奥运。白老师讲到,我们爱国,要知道有两个中国,要明白你爱的是哪一个中国。一个,是中华人民共和国,一个,是山川的、文化的、历史的中国。
中国是强有力的,在举国默哀的那三分钟,我真正感受到了这一点。政府一纸公告,大江南北默然呼应。那些在中国做生意的商人,不一直都在感慨中国的幅员辽阔与风俗有别吗?要明白,这不单单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力量。
几年前,在李敖的一篇文章里,提到台湾一位将军去参观欧洲一国的军事演习,惊诧于其中的投降部分。询问,答曰:投降,可保城市不毁,从而文化得存;成败是一时的,文化是千秋的。
中国史上,攻下一城,屠城是不陌生的。一城百姓尽皆死去,该城气脉焉能无损?不单单中国皇帝、将军,抗战时期,日本于南京大开杀戒,万千人命,填的又岂非独夫欲壑?
今晚,我将乘坐开往北京的列车,带着证件、钱、手机、衣服和电脑,希望在如临大敌的首都可以畅行无阻,回到学校。这一回战战兢兢、如履薄冰,是北京自己要来的,尽管当时的北京也许没有料到这样的现在。而现在又是什么样呢?
在《晚清》系列的开头,吴晓波这么写到:
正在写晚清到民国那段的中国企业史,或问,这跟当今的中国有什么关系?其实,130年来,我们一直在同一条“长江的三峡”里航行,我们曾以为自己已经走出了轮回,其实,没有。
而美国、西欧各国,他们即使走出了“历史的三峡”,是否,也走出了与我们类似的轮回?还是,他们有自己的轮回?还是,他们已走出了轮回?
倘若他们当真走出了轮回,而我们也如吴晓波老师所说,没有走出轮回——那该多令人伤悲。
许知远老师在《金融时报》中文网的专栏,已经几周没有更新了。最近的文章《一个少女的意外死亡》,正当其时,亦极有分量。尽管太多人埋怨许老师的批评,但我依然是从他那里,得到最坚定的语句。他引述到:
“您们不害怕吗?”远道而来的诗人问退休的外交官,因为一些日本人正试图从满洲进入华北,而共产党也在向北。
“共产主义年轻。日本年轻。中国是不朽的”,老人微微一笑,在沉默一下之后接着说,“您知道吗,在大象身上有许多皱,里面集满了寄生虫。许多鸟飞来,落在大象身上,啄食寄生虫,为大象清理身体。中国是大象。”
“难道您不怕中国的其他敌人吗?更大的,比方说,鬼,水灾?前几年,长江泛滥,淹死了3千万人。”
老者继续保持着他的微笑,耸一耸肩:“3千万算什么?中国是不朽的。”
中国是不朽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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